初见舞蹈表演专业2020级学生张森，还是在形势与政策的课堂上，那时并不知道他叫这个名字。他一个人坐在倒数第三排，整个人裹在黑色的棉衣外套中，发色也黑，眼镜框也黑，眉毛与瞳色都黑的化也化不开。

一时间只觉得疑惑，他真是学舞蹈的孩子？

是，不仅是，还是学街舞的孩子。

隔了一个暑假，约莫把他的样貌忘了个十之八九，却在新学期伊始，误打误撞成了他的老师。一时间，竟被这个略显腼腆却又不怯于表现的孩子吸引，只觉得后生可畏，高手在民间。

第一节课堂，借着“自信表达”的由头，让每个孩子轮番自我介绍了一番，虽然他们都已然相处了一学期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，可仍旧洒脱快乐、不吝言辞地在我这个新人老师面前展示了真我。

只不过，在夹杂着“Johnson”与“托马斯回旋”的起哄声中，我不免觉得既好奇又有趣，怎么班里的学生还有如此洋气的名字？

原来，他叫张森，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名字，本土化的甚至有些许“土”。还是初见时的那身黑衣服，那副黑眼睛，那如墨如黛般的眉眼。想必托马斯回旋是他的拿手绝活，是让同学啧啧称奇的属于他的专长。

十七八九的年纪，总归有些叛逆，尤其是学舞蹈的孩子，大抵从小便被要求在亲戚朋友面前展示才艺，当真该有些乏味了。

但他却并没有恼，更没有烦，只是默默挪开了桌子，为自己腾出了一片可以抒展拳脚的空地。他口中说着“虽迟但到”，想是如此的展示伴随着每一个新开设的课程，每一任新来的老师。

“小心，注意安全。”同学先我一步关切起来，倒显得我这个老师没心了。我从来便是个四体不勤之人，只见他双手撑地，双腿在空中旋转，那种肉眼难以测量的速度，那种我文字形容不了的身姿。只惹我叹一声——“这就是街舞啊！”

之后，我的课堂上，他总是选第二排的位子坐下，用略带港普（或是台湾腔）的口音仔仔细细读着每一个字词与段落，也不知是从什么剧里学来的声调，既淳朴，又格外认真。

仍旧是那个“俗”到家的问题——你的梦想是什么？

“做个舞蹈老师呗，难不成还想托马斯回旋凿穿地心吗？”他嘿嘿一笑，耸耸肩，如此惬意的说出自己的梦想。

以梦为马，兴许有一天，他的托马斯回旋还就真的凿穿地心，举世瞩目。